2012年5月17日 星期四

貧窮的未來


最近看了TLC的兩個show,一個是Jamie Oliver的美國飲食大革命以及省錢折價王,今天又跟貝公主英文班的同學媽媽聊到台灣教育問題。看似幾個互不相干的節目與事件,我卻有很深的感觸。

Jamie Oliver的節目是針對美國一個最不健康的小城的中小學,改善午餐供應的餐點,屏除再製加工食品,而用天然食材,企圖改變孩子的飲食習慣。英國名廚Jamie Oliver發現英國中小學因為政府午餐經費補助以及廚房人力缺乏的關係,所以只能供應最低廉價格買到的食材做出來的午餐,這些食材包括雞肉再製的各式形狀的雞塊(有笑臉的看起來像是小圓炸餅的雞塊)、薯條(別以為是整顆馬鈴薯切成的,當然又是加工品)、加工肉丸或是劣質碎肉做成的漢堡肉,Jamie Oliver沒辦法忍受當他女兒要上學時,居然在學校都吃這些不營養甚至是加工過程恐怖的再製食品,因此他與英國某地區教育單位交涉,花費很大的精神與力氣,指導廚房工作人員用最有效率的方法與新鮮食材,供應在孩子健康的午餐,包括新鮮的蔬菜、現煮義大利麵、雞胸肉排等,並且糾正孩子長久以來偏差的飲食習慣(垃圾食物通常是孩子的最愛,甚至有孩子帶洋芋片與巧克力糖當午餐)。Jamie成功在英國改善了部分英國中小學午餐,並因此受到英女王嘉許。這次,他想把他的英國經驗複製到美國West Virginia的Huntington,這個據統計為全美最不健康的小城。

至於他成功了沒有,我並不知道,只是從節目裡面可以發現,這個最不健康的小城,其實應該是個不怎麼富裕的小城。除了學校仍舊受限於經費、人力不足而同樣使用加工再製食材外,一般家庭,從主要收入者的工作(卡車司機)與家裡的環境影象看起來,是勞工階級家庭,而飲食習慣也不脫冷凍Pizza、油炸薯條、即食餐盒與雞塊等,新鮮蔬果幾乎少之又少,當然除了從小的家庭飲食習慣與食材料裡的影響之外,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貧窮。因為貧窮,所選擇的食材都不脫離冷凍加工食品,因為金錢無餘裕,需要花時間料理的新鮮的肉品與生鮮蔬菜就更不可能出現在餐桌上。在高油高熱量垃圾食物的長期餵養下,高血糖的滿足成為另一種上癮,垃圾食物癮,因此整個小城肥胖比例升高,很多人都有肥胖引發的疾病,甚至因肥胖而死亡。

另一個節目,省錢折價王,則是真人實境節目,記錄美國家庭主婦或上班婦女收集coupon的技巧,用三十至四十美金購買400美金的物品,包括家庭生活用品與食物。大部分的主角的背景,不是家裡主要經濟支柱健康出狀況,所以收入發生問題,就是因為大環境經濟萎縮導致家用捉襟見肘,所以家裡掌管日常開支的人開始開源節流,動腦筋到收集報紙夾頁的coupon或是超市發的DM裡的coupon,花時間精算(就是計算原本物品金額扣除coupon優惠,甚至還扣除店家回饋金)之後,擬定購物教戰守則,在超市裡按表操課購買物品,昨晚節目裡,一個太太買了三大車的物品,原總價約390美金,使用上百張coupon一一折價之後,只付出約30美金的現鈔。問題是......這位太太的三大車裡,除了三串香蕉是新鮮蔬果與三大品脫的牛奶外,全部都是冷凍加工食品。我記得以前念書時,因為捨不得在沒打折的時候買Haagen Daze的冰淇淋,通常都是等到有coupon時,才開心的去使用折價券買回,用低廉價格享受期待已久的好東西,coupon真的是手頭不是那麼寬裕的人的好朋友。但這次,我冷眼看著TLC的這個節目,卻沒有一丁點的羨慕節目裡的主人翁以小錢換取大量貨品的行為,反而有為她們感到悲哀。就像是電視評論寫的,這節目是經濟蕭條下的極端產物。就是因為節省開支,所以瘋狂收集coupon,但是,很多coupon所能兌換折價的都是可以長期保存的冷凍食品、調味品、罐頭食品,鮮少有生鮮蔬果。我注意到的是,節目裡的太太們,多半是外型過重,想當然爾,加工品裡為了彌補非新鮮食材(例如劣等肉泥)所欠缺的自然鮮美,而添加大量的人工調味劑(通常含有過量的鹽分)與可食用化學香料,長期攝取下來,肥胖水腫是必然。

兩個節目,給我相同的感覺,就是因為經濟拮据,所以壓縮了飲食品質,犧牲了健康。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台灣,更可悲的是,台灣近貧的家庭的孩子,幾乎是靠著學校營養午餐度過一天,就是一天只有一餐,寒暑假等於斷糧時節,社會底層的孩子,因為飲食不足而導致生長遲緩的比比皆是。健康,對窮人來說,竟是一種奢侈。

今晚,在等待貝公主英文班下課時,與她同學的媽媽們聊了一下一年後孩子們的入小學問題。其中一個媽媽因為大兒子已經國一,所以提到了台灣的教改與12年國教。教改,很明顯的有家庭財力支持,除了學科以外,很多孩子還額外補各式各樣的術科,以期可以在申請入學時,有張漂亮的課外活動紀錄。12年國教,很有可能造成像是日本一樣,私立學校有越來越多人擠破頭要進入,順利進入這種一貫式由幼小教育直達高中的高貴私校,等於象徵已經一腳踏入社會菁英的小圈圈裡。而往日,單純藉由升學考試擺脫貧窮翻身的中下階級家庭的孩子,在這種制度下將會更難翻身,更難扭轉家庭命運。而長久以來的不得翻身,沒有機會沒有希望,最後終將不再是個人的生存問題,而是整個社會治安的問題。

想到這裡,為那些在中低階層掙扎的孩子們捏把冷汗。我們的社會,該不會走向印度那樣,從底層翻身有如登天一樣難? 而從來只能小額捐款的我,又能做些什麼?  (那些資本利得的傢伙,別在胡扯推拖,該是你們乖乖繳稅回饋社會的時候了!(怒吼))

好。問。題。
該好好想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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